['9654412', '碧海墨锋之寒霜泪饮', '个人短篇系列,给雪大的《碧海墨锋》写的一个小番外。', ['R-18', 'NTR', '小説', '凌辱', '绿文', '中国语', '黑暗', '碧海墨锋', '绿帽', '武侠'], '子龙翼德', 1]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第1章 碧海墨锋之寒霜泪饮 争鸣落幕,鸿鸾城中已是不复往日喧嚣,空荡的街头本应无人问津,可一队神色匆忙的习武之人却是打破了这层寂静。本就在屋中躲避的街坊透过窗沿向外瞧去,却见得那为首之人模样,当下更加不敢出声,那为首之人虽是年少俊朗,可双眼却是充满戾气,根本不将旁人放在眼里,这鸿鸾城中百姓自是都识得此人,此人便是那鸿鸾两大派系之一的飞燕盟的少盟主杨宪源,平日里便嚣张跋扈,欺男霸女,若不是家中尚有父辈管教,已不知祸害了多少百姓,如今他这般杀气腾腾,却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一想到先前醉花楼中传来的震震轰鸣,各路街坊尽皆合上窗门,不敢再多看一眼。 “快看,少盟主,那,那好像是夫人!”杨宪源身后一位小厮稍稍上前,向着转角迎面走来的几道人影指道,杨宪源凝目一瞧,却见着一男一女迎面走来,而他的新婚夫人柳芳依,便靠倒在那女子身上。 除了柳芳依,这一男一女他杨宪源自是识得,这二人均是先前醉花楼一战跟那姓墨的小子一伙,尤其是这位女子,杨宪源的目光不由得在她身上多逗留了几分,却不是因为她的背上靠着的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而是因着这位白衣女子着实生得清秀动人,比之他那有着“鸿鸾仙子”之称的妻子还要美上几分,“娘的,”杨宪源不由得心中暗骂:“这姓墨的小子究竟哪里修得福气!家中的那个姓穴的女娃便已是漂亮得紧,眼前这个,简直比自家那号称‘鸿鸾仙子’的夫人还要耀眼得多,”杨宪源臆想之时,那一男一女已是行至近前,杨宪源当即招呼门人停下脚步,略一思考,假意盯住伏在女子背后的柳芳依,走上前恶狠狠的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了的?芳儿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俊美少年英眉微皱,正欲驳斥,却听得身边一道疾言厉声:“你逃的倒挺快,连自己的父亲与新婚妻子都不顾了。”说话之人正是适才与之一起奋战的白衣女子,清洛正气坛坛主晏世缘的千金晏饮霜,这些天来,她见惯这伪君子种种劣行,此时见杨宪源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不禁俏面泛寒,气上眉梢。 可不料杨宪源早已有所准备,面不改色道:“我父亲拼死拦住花千榭,送我出醉花楼让我回盟中求援,不幸命丧那贼人之手,至于芳儿……事态紧急,我身为少盟主,又岂能循儿女私情!”他说的义正言辞,身后门众被他调动情绪,也一个个点头称赞。 “你……”晏饮霜被他气的一时语塞,发觉自己仍是低估了这伪君子的脸皮厚度。 杨宪源见她已无话可说,伸手恶声道:“把她还我!” 俊美少年目光一寒,冷声道:“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将我们所救之人交给你?” 杨宪源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可是要对我新婚妻子图谋不轨?” “新婚妻子?”俊美男子心中疑虑,只得看向晏饮霜。 晏饮霜也不情愿让柳芳依回到这人渣身边,但这二人确有夫妻名分,若不交人,反而成了自己挟持他人,心中辗转,只得无奈道:“柳姑娘确系他新婚妻子,寒公子,将人交予他吧。” 原来这俊美少年姓寒,名凝渊,二人俱是墨天痕好友,醉花楼一战一齐脱困而出,此刻倒也有了几分默契。寒凝渊错愕一瞬,倒也清楚眼下局势,冷冷看了眼杨宪源,与晏饮霜一道将柳芳依缓缓扶下,递至杨宪源怀中。 杨宪源接过柳芳依,唤来两名女弟子将她带回盟中,狠狠瞪了寒凝渊一眼,目光又在晏饮霜身上流连片刻,饱览秀色,这才带人往醉花楼而去。 晏饮霜被他盯的浑身直起疙瘩,厌恶的撇过头,待他离去才狠跺莲足,郁郁道:“这伪君子,真让人生厌!若不是柳姑娘的缘故,我真想打他几十军棍。”她从小在正气坛长大,所知刑罚大则杀头,小则杖责,故而在她眼中,军棍这种不伤命,又让人疼痛难忍的方式,最是适合这卑鄙无耻的人渣。 寒凝渊莞尔道:“看不出姑娘斯文纤巧,打人竟然喜欢用军棍。” 晏饮霜被杨宪源一气,没心情与他逗趣,岔开话头道:“我们先回去吧。”心中却甚为忐忑,不知该如何把墨天痕遭遇不测的消息告诉那位仍在府中守望的痴情少女。 二人一同迈入所住别院中,一道急促的步伐立即迎了上来,人还未曾瞧见,那稚嫩甜美的声音已是传来:“天痕哥哥,你们回……”话出半句,这声音的主人才稍稍露头,可那小脑袋绕着晏饮霜的周身转了一圈,依旧未见墨天痕身影,当下便停下了话语,见得满身硝烟尘土的晏饮霜与寒凝渊,少女已是猜到了三分,俏颜顿时垮了下来,颤声道:“出了什么事?天痕哥哥呢?” 晏饮霜不忍答话,撇过臻首,眼一红,泪珠已滑出眼眶,少女看出不对,忙扶住晏饮霜焦急问道:“晏师姐,为什么你这幅模样?天痕哥哥他人呢?”见她香肩微耸,隐隐抽泣,心中更是不解与担忧,人急的几乎都要跳起来:“晏师姐,你为什么哭呀!你不要吓梦颖!” 寒凝渊轻叹道:“墨贤弟他……醉花楼垮塌,墨贤弟他生死未卜。” “天痕哥哥!”被唤作梦颖的少女大叫一声,还未待晏寒二人说出醉花楼一战原委经过,却已是心中一急,晕厥过去。 ————————————————分割线———————————————— “薛姑娘出走了?”寒凝渊剑眉微微蹙起,昨日观那位薛姑娘虽是有些武艺,但毕竟是少女心性,几乎全无行走江湖之经验,此番独自出走,只怕路途艰险遭遇不测。 晏饮霜亦是露出担忧之色,将梦颖所留的书信递上,沉声道:“她孤身一人实在太过危险,我想去寻她。” “我也正有此意,但墨兄弟生死未卜,鸿鸾城也是风云未定,我等便约好晚间归返此地,各自挑一路寻人,切莫走得太远,乱了方寸。” 晏饮霜见他处置周详,心中稍安,计议已定,便不再多言,与他一同寻出飞燕盟,寒凝渊向北,晏饮霜向南,各自提剑而行,分头寻找梦颖下落。 ————————————————分割线———————————————— 北城长街,正是那日醉花楼一战之所,周遭出行之人已是不复往日,街上显得清净许多。 鸿熙客栈就坐落在长街末尾,街上最差的地段,受此事冲击,今日连一个上门之人也没有,客栈掌柜正自发愁,忽然见得三名头戴垂帘斗笠的高大男子迈进店门,掌柜的一喜,忙亲自迎上前接待道:“三位爷,住店吗?”那三人并不答话,只安静的四下大量起客栈布置。掌柜的只道三人是在考察环境,忙自吹自擂道:“三位爷要是想住在小店,那可是选对了地方,小店这位置虽然偏僻,离街头又有些远,但是房间质量可是上乘的,不输前街任何一家!” 却听其中一名高大男子粗声道:“掌柜的,听说你这里的房间是这条街上最安静的?” 掌柜的惯于迎逢,一听便知他所谓何意,忙不迭点头道:“是是,三位爷,我这小店虽然偏僻了些,可就是安静!前面的店铺再吵再闹,到我这声都没了,绝不会打扰三位爷的清净!三位爷要是不信,我可以……” “好了。”走在最前的男子沉声打乱了掌柜喋喋不休的话语,随手将两枚银锭扔到他怀里,道:“就这里了,我们要两间僻静的上房,吩咐你店里的所有人,若未得我们允许,谁都不许靠近,如若不然……”那人话头一顿,双指成剑,轻轻一挥,不远处一张长凳顿时断成两截! 掌柜的早已混成人精,哪还听不懂他的意思,忙连声应承着。为首男子满意的点点头,吩咐身后大汉道:“决戾,再给掌柜的一锭银子,当做是那条凳子的赔偿。” 一条凳子,充其量赔个十几文也就够了,对方竟然拿出一锭银作为赔偿,掌柜的这才知晓自己今天是真的遇上财神爷了,一路点头哈腰连连称谢的将三人引到店中最为上等的房间之前,又是一顿拍胸脯保证没一个下人会擅自靠近这里,才暗暗把玩着兜里来之不易的三锭银子喜滋滋的去了。 待掌柜离去,为首男子悠悠坐下,另两名大汉则屋里屋外检视一番,又开窗扫视了遍周遭环境,这才向为首男子躬身禀报道:“少主,安全。” 为首男子这才将把头上的带纱斗笠摘下,露出一副优雅精致,阴柔俊逸的邪异面庞——正是墨家灭门惨案的主使,蒙面人少主呼延逆心! “好了,决戾、黯魃,你们跋涉千里打探消息,想必也累了,坐下说话吧。” 二人应声称谢坐下,呼延逆心这才缓缓道:“说吧,你们不远千里而来,可是为了三教高手大举出动的事?” 决戾却是径直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少主之道:“少主,三教高手大举出动虽是为了西南边陲妖人一事,与我等大计无关,可少主眼下伤势未愈,是不能再以身犯险,决戾此来便是为了接少主回去。” “哦?”呼延逆心微微皱眉,阴冷的目光却是望向那高大男子:“黯魃?” 黯魃赶紧跪倒:“少主,不…不是我。” 决戾心头纠结一会才道:“是蜻魅传回消息时,告诉了属下少主接连被高手重伤,功体不足三成,决戾斗胆,敢问少主是否属实?” “属实,到现在回复还只有四成。”呼延逆心轻轻端起茶盏,倒是对这伤情并不在意。 决戾一听,忙跪地叩首道:“属下斗胆,请少主回山养伤,莫要再身犯险境!墨心石一事,事关重大,还请少主为大局着想!“ 呼延逆心眼一凝,冷声道:“你想拿大局压我?” 决戾忙五体投地道:“属下不敢!只是少主若有意外,我等便失去主心骨,主公那里的计划也将功亏一篑,属下等……不敢让少主冒险!” 却听呼延逆心噗嗤一笑,上前扶起伏地的决戾道:“决戾啊,你与我讲大局,可我又如何不知,你心里最担心的其实非是父尊的计划,而是我的安危?” 决戾听了,鼻一酸,几乎留下泪来,哽咽道:“少主真知我也!” 呼延逆心拍拍决戾肩头道:“放心,大事未成,计划、安全,我一样也不会放下,你们且回庄好好休养,关键之时还需你们鼎力相助。” 决戾知他说一不二,也不再谏言,接着问道:“少主,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呼延逆心苦笑道:“说吧说吧。” 决戾道:“那日醉花楼一战,那墨家小子本已无路可逃,少主为何要放走他?” 呼延逆心笑道:“放过?墨天痕那小子既呆又蠢,若遇危险,必然自己留下断后,所以我吩咐花千榭烧楼后,趁那小子落单时擒住他,好神不知鬼不觉,不想半路竟然有人杀回搅局,这一延误,楼已快塌,以花千榭本事也没法带他全身而退,这才功亏一篑,如若不然,墨天痕早落在我手里了。” “既是如此,少主为何不事后追去,那墨家小子此刻多半是气虚体乏,要擒他想必也不是难事。” 呼延逆心突然露出一抹阴侧笑容:“那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比将他抓回审讯更有意思的办法,放心,那小子前脚刚逃,花千榭的人便已追了上去,他走不了,即便他又侥幸逃了,我也能将他给引出来。” 决戾、黯魃相视一眼,齐道:“少主行事向来游刃有余,属下佩服。” 呼延逆心笑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你们去寻个僻静地方修整,过几日,兴许还有事要安排你们。” 决戾道:“少主既有万全准备,属下就放心了,属下这就告退。” 待到两名手下退出房间,呼延逆心悠然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街头处醉花楼的残垣断壁,轻笑道:“墨天痕,你跑得再快又有何用,这里有你的心头肉,你终究是要回来的!” ————————————————分割线———————————————— 约至暮霭时分,晏饮霜这才御马而归,她一路向南,所经驿站、客栈均会下马相问,然而最终却是一路无获,一天奔波,瘦马也已疲累,行至飞燕盟房间之时,寒凝渊已然在了。 “我一路北上,寻了四五里路没有见得踪迹,”寒凝渊为她递上了一杯清茗,接着道:“我便觉着北路应该无获,索性改道向东,倒是发现了点端倪。” “哦?” “向东约莫三里左右便有一处客栈,客栈之中隐有高手气息,我不便上前打探,只在外观摩,发现不时有武林人士抬箱而入,而后,便听得那房中有年轻女子的声音。” “梦颖?”晏饮霜闻讯而起,手中“锦绣”紧握。 “那倒不是,”见晏饮霜似有愤慨之意,寒凝渊稍加解释:“我就近打探了一番,果然附近村落近日接连有女子走失,联想起醉花楼一战花千榭的来历,我不禁怀疑此事乃‘快活林’所为。” “又是他们?”晏饮霜眉目翘转,虽是怒目,可那眉宇间却仍旧是说不出的清丽动人,令人心猿意马,寒凝渊轻轻点头:“虽无法料定他们所作所为,但我觉着此事不能不管。一来,这掳获女子的行径实乃恶行,二来,这群歹人专挑年轻貌美女子下手,若是薛姑娘入得他们眼中,想必不会轻易放过。” “有道理,”晏饮霜稍稍沉吟:“寒公子可曾瞧出他们武功?” “那群歹人倒还算一般,只是客栈之中似乎还有高人坐镇,若是那摧花药王,你我二人或许都讨不到好去。” “哼,寒公子莫不是怕了?”晏饮霜轻哼一声,她自小嫉恶如仇,此行与墨、薛二人一起,倒是更沾染了些坚韧性格,如今梦颖有难,她自不能不管不顾。 “晏姑娘看低在下了。”寒凝渊稍稍正色:“在下虽然武功不济,但也知赴汤蹈火之义,如若舍却性命能换得墨兄与薛姑娘周全,在下必不会贪生怕死,可在下听闻那摧花药王徐怀玉作恶多端,若是晏姑娘有所闪失,落入那奸邪之手,那…” 晏饮霜听得他心意,知他原来是关心自己,不禁有些面红:“那你可有其他办法?” “有!”寒凝渊当即点头,似是成竹在胸:“醉花楼一役虽然折了杨老盟主,可飞燕盟仍有一批少壮之士不妨借来一用,以此来应对那批快活林高手,此为一,第二则是要对付摧花药王徐怀玉,依旧是件难事。” “…”见他言之凿凿,这一次晏饮霜倒是并未打断。 “好教姑娘得知,我寒家正有一套‘两翼剑法’,习之不难,若是实力相近的两人同时使出,两翼夹击,其威势远胜你我单打独斗,我观姑娘恰好用剑,如若姑娘不嫌弃…” 说到武学,晏饮霜自不会轻易答应:“寒公子有此家传绝学,又岂能轻易传于我这外姓之人。” “那倒无妨,我辈习武自是为了惩恶扬善,若是闭门自珍,而放任这等恶人横行,这才是大大的不智。” “既是如此,饮霜愿见识一下此等剑法之精妙。” “那好,我估摸着今夜他们还会留宿于客栈,我二人彻夜苦练,明日一早便去向飞燕盟请兵。” “正合我意!”晏饮霜持剑作了一礼,旋即朝着寒凝渊望了一眼,“锦绣”出鞘,一时间青锋闪耀,似有龙吟之音。 “可是正气坛晏坛主的神剑‘锦绣’?”寒凝渊双目一亮,自是识得这等神兵:“相传儒门七君各执一柄神剑,多年来捍卫儒门斩奸诛邪,尤以这‘锦绣’最为耀眼,十五年前西京一战名震天下,想不到晏坛主竟是将它传给了你。” 晏饮霜看了眼手中长剑:“不错,家父将它传我,是为了让我继‘七君剑’之志,再扬‘锦绣’威名!” “好!”寒凝渊大声一喝,正对着晏饮霜方向退了几步,亦是取出手中宝剑:“这‘两翼剑法’说是剑法,实则是源于军中的合击之术演变,讲究的是同进同退,你我二人虽是剑招有别,但只要按着这一路剑法的大致轨迹而行,战时一攻一守挥洒自如,现下你且以那处柳树为敌,你攻我守且先来试一遍。” 晏饮霜听他言语,当即毫不犹豫拔剑便攻,于此同时,寒凝渊顺势跟进,长剑圆旋,身形相近,却是恰好将自己的背后笼罩,晏饮霜又变换了几次不同剑招,但那寒凝渊却总能应对及时,如此一来,晏饮霜的整个背部都已被他守护在剑招之中,全然没了后顾之忧,晏饮霜当即大喜,若是身后没了顾忌。那剑势自是更盛,回想起前几日的醉花楼大战,晏饮霜不禁怅然,若早能以此招对敌,或许就不会变得那般惨烈。 “晏姑娘切莫大意,”寒凝渊见她稍稍有些心猿意马,出声提醒道:“此剑法看似简单,但要做到随机应变,却是需要将各路变化事先推演,比如眼下对手自左路攻来…” “那我便放开左路,直取他右路!”晏饮霜天资极高,一点就通,哪里还不明白这剑法奥妙,有寒凝渊在左路守护,她此刻要做的必然是全心回击,一边言语,手中长剑便已换了方向,直取那柳木右侧。 “好,那接下来换左路…” …… “好,接下来便再试试,你守我攻。”夜深人静的鸿鸾城里已然传出更夫打鸣的声音,大概已是两更天了,飞燕盟这习武外坪却依旧是剑吟不止,二人俱是武痴,深夜习武倒也算不得什么,而这“两翼剑法”却如寒凝渊所言,不但简单易学,更是威势惊人,不知不觉,这夜已然过了一小半了。 二人再试了几招,晏饮霜突然觉着有些不对,稍稍止步,将长剑倒立与手中:“寒公子,为何我主防时总不能跟上你的身形?” 寒凝渊苦笑一声:“实不相瞒,那日醉花楼一战,我便有些留意姑娘的剑法,故而能约莫猜到姑娘的一些招式步径,而我自身剑法普通,想是姑娘还没适应吧。” “……”晏饮霜稍稍一愕:“当真如此?” “不敢欺瞒姑娘。” “那便多练几次,我好好记。”晏饮霜不是服输之人,闻得此言自是更加咬紧牙关,誓要将自己的劣势调整过来。 …… “邦~邦…”又是几声更响,飞燕盟里的习武之音渐渐淡了下来,一夜功夫,二人一刻都未能合眼,直到这天色渐明,二人这才坐在一处喘了口气。 “晏姑娘,能给我说说墨老弟的故事吗?”寒凝渊语音轻柔,向着身边的晏饮霜问了起来。 “他啊?”晏饮霜想到那位与自己同行的少年,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微笑:“一个有着满腔热血的正气少年。” “哦?”寒凝渊见她意有所指,露出脸上期许的目光。 “我与他相识是在……”晏饮霜回忆起正气坛上所发生之事,不禁诸多感慨,接着又讲起这一路上的诸多磨难:“之后父亲便让我下山与他同行,一路下来,他锄强扶弱,光是那日醉花楼里不顾生死的留下断后,便让饮霜自愧不如。” “这么说来,晏姑娘是十分钟意于他了?” 晏饮霜被他如此一说当即俏脸一红:“哪有,梦颖与他青梅竹马,她才是天痕良配。” “又不知那位薛姑娘与他?”寒凝渊继续问起。 “他们啊,”晏饮霜又想起梦颖一路上对墨天痕的依恋,心中略微有些失落之情:“她们从小便认识了,后来天痕家里出了变故,梦颖独自一人下山寻他,再后来正气坛之事,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这位刚刚上山的少年,可只有梦颖,一直守候在他身后…” 说到此处,二人俱是一阵沉默,这故事里的两人都是世间难得的少年,可如今都是生死未卜,下落全无,他二人又怎能不为之触动。 “墨兄大义凛然,梦颖姑娘坚韧动人,寒某深为感动,”寒凝渊突然站起:“如今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寻得他们两人,不为奸徒所害。” “说得好!”晏饮霜同样站起:“寒兄,饮霜此刻困意全无,愿再试上几招,不知…” “正好我此刻也精神抖擞,恨不能此刻便与那药王一战!” ————————————————分割线———————————————— 飞燕府中,经历一夜欢愉的鸿鸾仙子柳芳依裸着不着寸缕的白嫩玉体,在满是腥臭味的床上悠悠转醒,正欲起身,却见一只粗壮的手臂正搭在自己那对柔软娇挺的酥胸上,胳膊的主人正把头埋在被中,发出阵阵鼾声。柳芳依顿时俏脸通红,想到自己昨日将贞操献给了最爱的男子,心中羞涩之余更是十分欢喜,挣扎坐起,只觉浑身酸软,下体更是疼痛不已,回想起昨晚二人的疯狂一夜,自己什么淫浪的姿势都试过了,哪里像个刚开苞的处子?但能把宝贵的处子红丸献给心爱的男子,即便自己疼些累些,只要他开心舒服,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这时,佳人只觉自己下体花径内正有物体流出,低头一看,玉颊顿时臊的更红,只见在她一片狼藉的蜜屄花唇间,一股混合着她处子鲜血的浓稠白浆正从她红肿不堪尚未完全闭合的蛤口中缓缓流出! “呀……竟然还有……他昨晚究竟射进去了多少……”柳芳依娇羞无限又略带一丝嗔怪的看向蒙头大睡的男子,心中略有一丝小小的期待:“被射进来那么多,应该会怀孕吧?”想到自己有可能怀上“墨天痕”的孩子,如仙佳人心头又是一喜,紧接着,便担忧起来:“我与杨宪源尚未圆房,如今处子已献给天痕,若再怀上孩子,那禽兽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我们!”想到二人一时贪欢,可能让自己身陷险境,柳芳依心头一紧,忙推着被中的男子急道:“天痕,快起来吧,天都亮了,若要被杨宪源抓住就不妙了!” 被中人被她搅了清梦,满怀不满的嘟囔道:“怕什么,发现就发现呗……我抓自己干什么……” 话音刚起,柳芳依便当场怔住,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怎会!”鸿鸾仙子顿时乱了方寸,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却看见那副难以置信的面容! “啊——!”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尖叫瞬间传遍房间四周,惹的府中下人们纷纷驻足,面带疑惑的看向声音源头。 “吵什么啊……”被罩遭掀,尖叫随后,杨宪源再也躺不下去,睡眼惺忪的坐起,看向面露惊疑、恐惧的柳芳依道:“一大清早,你发什么疯!” 柳芳依下意识的一手遮住双峰,一手捂住因哭泣而颤抖的娇唇,眼泪已止不住的在凤目中涌出:“怎么是你……” 杨宪源好没气道:“我是你相公,怎么不会是我?” “你胡说!”又是一声歇斯里底的尖叫,柳芳依激动的道:“昨晚明明是……是……”然而“墨天痕”三字已到嘴边的,却如封喉哑药,让她瞬间难以发声。 “是墨天痕那小子?”杨宪源咧着嘴着看向泪眼婆娑的赤裸美人,突然愠怒道:“昨晚干你的就是老子!你拒与自己相公圆房,却时时刻刻在想着与墨天痕那小子通奸?芳儿啊芳儿,我的好妻子,你不知道你昨晚把我当成墨天痕时,那眼神有多深情!” “不……不可能的……我不信……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看着杨宪源那如恶魔一般的面孔,鸿鸾仙子慌乱而惊恐,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玉体,畏缩着挪床角向他吼道:“你出去……出去!”此刻的她心中彷徨不已,糟如乱麻,只想着这一切都是虚无梦境,从未发生,若不然,她又有何脸面去面对惨死的母亲和她深爱的少年侠士? 然而杨宪源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不信?好,那我给你多说些细节,你看对不对的上!你我在门前亲热,你指怕被人瞧去,污了墨天痕的名声,却不想是否污了我的名声!是也不是?你说你与墨天痕能在一起,是上天垂怜,就算他已有妻室,你也甘愿做小,是也不是?在床上,是我让你自己开口求我拿下你的贞操,是也不是!” 一连三句“是也不是”,杨宪源满怀恨意与报复的快慰说起昨晚发生的淫乱细节,一句一句打击着惊慌脆弱的仙子,赤裸裸的真相,血淋淋的现实,每个字眼,都似扎心利刃一般,狠狠穿刺着柳芳依柔嫩的心房! “不要再说了!”恶少所说,句句与自己记忆重叠,虽是难以置信,却更不容置疑!昨晚尚还历历在目的欢爱场景,现在却随着杨宪源阴狠的字句狠狠凿在她心头,让她几乎窒息!即便捂上耳朵,杨宪源亦能用如穿耳魔音一般的言辞,让她听见每一个曾经美好、真实却如地狱般的欢爱细节!自己竟然真的把这卑鄙无耻的恶少当做了他,还心甘情愿的向他奉献出自己最宝贵的处子红丸!刹那间,无助、恐惧、后悔、绝望、羞愤的情绪疯狂传遍她娇躯的每个角落,逼的她几乎崩溃! “不,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最后的挣扎,是将自己变成沙漠中自欺欺人的鸵鸟,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用最为无助的方式选择性遗忘掉过去的痛楚,然而报复的快感如此美妙,又如何会让这本性阴鹜、残忍狠辣的纨绔子收手? “不记得?没关系,我有证据!”杨宪源狞笑着逼上前,狠狠扯去裹住仙子娇躯的被单!柳芳依惊叫一声,一手遮掩住颤抖的赤裸酥峰,一手毫无章法的挥动,慌乱拨打着恶少不断逼近的罪恶之手,想要护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然而,当命运想要折辱你时,一切的反抗都将徒劳。杨宪源毫不费力的捉住仙子脚踝,野蛮的将她两腿分开,让她残留着污秽精斑的阴唇花瓣暴露在空气之中,狰狞狂笑道:“好好看看!这就是证据!你的红丸是我拿走的!我的肉棒上沾着你的处子血!你的屄里流的是我的精液!你的肚子也只会怀上我的种!就凭你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你觉得墨天痕还会要你这残花败柳?你不过就是个老子玩过的烂货!一个一心想倒贴野男人的贱货!不过……趁还没玩腻,老子得好好肏肏你!”看着鸿鸾仙子几近崩溃的绝望神态与她初为人妇褪去青涩所流出的些许媚态,一股变态而淫虐的征服欲在杨宪源心中翛然生根萌发,胯下肉棒瞬间涨的巨大,狞笑着扑倒浑身赤裸的惊惶仙子,不顾她惊慌失措的尖声叫喊,野蛮的按住她胡乱挥舞的雪白四肢,腰股一耸,已将自己那肮脏肉屌再度捅进柳芳依略有干涩的蜜屄之中,仗着残留精液的润滑,一肏到底! 二度失身,却是在清醒之下被这害死母亲的衣冠禽兽暴力强奸,感觉与之前柔情蜜意的水乳交融全然不同,柳芳依心中万般不愿,只感恶心与惧怕,挣扎惊叫着用粉拳奋力捶打着压在身上的如狼恶少,却无力推开那恶魔般的身躯!想到昨晚与墨天痕万般恩爱,抵死缠绵,竟都是自己的幻觉,难怪“墨天痕”的行为举止让她感觉如此粗暴急色!柳芳依心中害怕而又自责,自己竟这般轻易的把最宝贵的处子红丸奉献给了她最为讨厌的虚伪败类,还是害死她母亲的罪魁元凶,而现在自己还被那禽兽压在身下毫不怜惜的狠命奸淫! 屈辱、愤恨、不甘、后悔、无助、惊惧,悲伤,数种可怕的负面情绪仿佛化成一条条凶煞般的恶龙,在无情的啃噬着被人下药破身,又被再度奸淫的鸿鸾仙子那已再不堪打击的羸弱心灵,将她心中仅存的那点美好与卑微渴望撕扯的纷纷碎碎! “天痕……快来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柳芳依无助的躺在杨宪源身下,连遭打击的脆弱芳心正随着身上恶徒的快意耸动而寸寸崩碎,往日明亮有神的美丽凤目也渐渐失却焦距! 杨宪源看着被强奸的仙子在自己的言语攻势和肉体凌辱下慢慢面临崩溃的表情,得偿所愿的快慰与复仇成功的得意让他正体会着此生性交中从未有过强烈舒爽,进而戏弄般的嘲笑道:“天痕?哈!你的墨天痕在哪呢?你再叫大声点,看他会不会来救你!唔…… 或许你叫的再浪一点,他会循着你的叫床声过来参观你被我猛干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身上的卑鄙恶少得意的狂笑着,胯下肉棒每一下都重重打在佳人娇嫩的花芯上,如同千斤巨锤般一下一下轰砸着她的内心深处! 柳芳依的花径在生理的本能反应下渐渐湿润,心却麻木的体会不到任何感觉,她的心防已被恶少那嘲弄言语打击的崩塌殆尽,如燃烬死灰! “老子干死你这不守妇道,一心只想倒贴野男人的贱货、烂货!”极度的快感下,杨宪源如魔疯般狠命顶送胯下雄物,落井下石般极尽嘲弄讽刺着身下的受难美人。柳芳依被她最讨厌丈夫粗暴的肏弄着,娇躯娇躯如浪里扁舟,风中瘦柳一般无力的摇摆着,胸前的娇挺玉峰摇动出狂乱的乳浪,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随着慢慢失去神采的凤目消逝而去,脑中渐渐变的空白一片…… “爽!老子这辈子没这么爽过!射了!射死你!贱货!乖乖的怀上老子的种吧!”原形毕露的杨宪源在仙子毫无反抗的娇躯上驰骋冲刺着,进行着人生中最爽快的一次兽欲射精,肮脏而浓稠的精液带着他满满的复仇快感与嘲弄之心,又一次的灌进了仙子的美穴深处,宣示主权般的再度玷污了她整个花房! 舒爽的哆嗦着射完最后一滴阳精,杨宪源兽欲仍未退减,世上有什么是比抢到仇人的女人并把她开苞破处按在身下狠狠蹂躏肏弄并生奸内射还要爽快的事情呢?尽管这女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但她错就错在不守妇道,不肯与自己圆房不说,竟还想着红杏出墙绿他满头,那奸夫自然就是他的仇人,不管那人对自己的妻子有无爱意,既然他夺走了自己妻子的心,自己就夺走妻子的身子,让他们无颜再面对彼此! “没人能抢走我杨宪源的东西!没人!我的东西,也休想背叛我!想抢我的东西,就是我不共戴天人的仇人!”变态而偏激的思想在脑海中无止境的回荡,无耻恶少魔疯般的嘶吼着,挺着射过一次仍旧坚挺的肉棒再度用力抽插起柳芳依娇软无力的身子,将一腔的恨意兽欲全数倾泻在身下的女子身上! 心防崩毁,难堪挞伐的柳芳依娇弱的承受着变态恶少那野蛮粗暴的蹂躏,花唇蜜屄早已红肿不堪,心中哀伤的道:“我只是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却为何连这卑微的愿望也要被残忍的撕个粉碎?” 悲伤与绝望中,如仙的鸿鸾美人意识越发模糊,在脑中神识即将消失的前一刻,最后一个念头仍想抓住那近乎缥缈虚无的希望—“天痕……你在哪……救救我!” ————————————————分割线———————————————— “少盟主,那位寒公子与晏姑娘求见!”日上三竿,门口的小厮已然是第三次传唤了,杨宪源这才浑身慵懒的打开房门,望着屋外的大好阳光,心情自然是怅然许多,脸上的阴云也连带着消散不少。 “你刚刚叫的什么?”虽是心情大好,可对这不懂规矩的小厮该骂还是不会轻易放过,杨宪源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说了多少次了,要改口叫‘盟主’了。” “是,是,盟主,盟主。”小厮早被吓得心惊胆战,连连重复着这位主子的交代。 “你刚刚说谁求见?” “是那位住在前院的晏姑娘,还有那位前日随她一起的寒公子,他们说有重要事情求见,已经候了快一个时辰了。” 杨宪源闻得晏饮霜之名,当下心头一震:“嘿,才刚刚上完自家这位鸿鸾仙子,那姓墨的姘头便送上门来了,好,你墨天痕惦记着我的人,那也休怪我不讲道义。” 当杨宪源出现在前厅之时,空中的日头又是升了一轮,杨宪源换了一身华贵的绸缎大衣,输了个官髻,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之下这才走进,满是客套的向着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人打起了招呼:“久等久等。” 晏饮霜瞧得他这等做派,加之先前等候所隐忍的怨气一并爆发,当即就要挺身而出好好教训这纨绔小人,然而她身形未动,寒凝渊的手已然将她轻轻握住,晏饮霜侧目一望,但见这位平日里彬彬有礼的寒公子稍稍朝她眨了眨眼,却是抢先她一步站了起来:“要恭喜杨少侠年纪轻轻就得继任盟主一职,令尊英雄盖世,飞燕盟之名威震武林,如今有了杨少侠主持,飞燕盟日后定能更进一步。” 杨宪源虽也知道这寒小子满嘴客套,可他初登大位,少不得需要这番恭维,当下笑逐颜开:“寒兄所言极是,家父罹难,在下接手这飞燕盟诸多事宜亦是诚惶诚恐。” 晏饮霜面色倾寒,心中冷哼,对这小人得志的嘴脸甚是厌恶,可身旁的寒凝渊却是能耐住性子:“杨盟主,在下此次前来,却是有一桩大事要请盟主定夺。” “大事?” “鸿鸾东郊三里的‘君悦客栈’杨盟主想必知道,在下昨日经过此地,却发现一大批武林人士行踪诡异,稍加打探竟是发现这群人在掳掠附近的年轻貌美女子。” “竟有此事!”杨宪源当即跳将起来,若说是别的事倒也罢了,可掳掠鸿鸾附近的美女这让他如何忍得,如今的飞燕盟已然成为了鸿鸾第一大帮派,他杨宪源就是鸿鸾城的土皇帝,哪里会让这等事情发生,杨宪源当即问道:“是何人行此恶行?” “据我观察,这批人的武功路数和那日醉花楼一战的快活林高手颇为相似…” “这…”说到‘快活林’,杨宪源不由得心中一凛。 “恳请杨盟主携弟子一同前往,剿除这伙贼人。 “这样啊?”杨宪源脸色阴晴不定,双眼不自觉的东张西望一阵,良久之后这才道:“这快活林高手众多,我怕我门中弟子难以应对啊。” “只需牵制一二即可,若是危险,当可及时撤离再从长计议。”寒凝渊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一言,早已准备好了说辞。然而他仍旧是低估了杨宪源的无耻程度,杨宪源见推脱不过,索性扯过一名家仆就往里屋而行:“诶诶诶,也不知早上吃坏了什么,这会儿肚中不畅,寒公子稍待,我去去就回。” “你…”晏饮霜立时便要拍案而起,寒凝霜却是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拦住。 “因何拦我?”晏饮霜此刻怒火中烧:“我看他脚步轻浮,定是整日流连美色,这样的贪生怕死的淫徒,将这诺大的飞燕盟交由他打理,实在是…” “鸿鸾之事暂且不论,但我有办法让他出力。”望着杨宪源远去的身影,寒凝渊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分割线———————————————— 鸿鸾东郊官道之上烟尘滚动,飞燕盟门下弟子几乎倾巢而出,声势倒是有些前所未有的浩大,杨宪源身着一身华服,像是那游街的新郎一般高坐于大马之上,不断的向着来探视的人群左右拱手,模样倒是有些滑稽。 “小人得志!”晏饮霜最是瞧他不上,她与寒凝渊各自跟在飞燕盟弟子之中,未曾惊动旁人。 “可偏偏这得志的小人最好糊弄。”寒凝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你是如何知道他与快活林有勾结的?”晏饮霜忽然想起寒凝渊的手段,不禁有些好奇。 “先前提及快活林时他神色慌张,双眼飘忽,明显不是畏惧之色,当然,我假扮快活林人引他前去也只是碰碰运气,倒没想到还真把他给诈出来了。” “也是,这人在醉花楼时便与那花千榭眉来眼去似有勾结之意,想来他父亲杨盟主之死也与他有关。” 寒凝渊见她如此厌恶此人,不禁朝她看了一眼道:“既然姑娘不喜此人,莫不如今日寻个机会将他除掉,也免得到时祸害这鸿鸾的百姓。” “这,”晏饮霜倒是没想到他有此一计,当即意外的望了望这位翩翩公子:“还是见机行事罢。” 一行人很快便抵达那‘君悦客栈’,杨宪源一声令下,飞燕盟弟子立时将客栈团团围住。一时间人潮涌动,烟尘四起。 “什么人?”客栈里走出一位彪形大汉,稍稍瞅了眼外头的阵仗,倒是丝毫不见慌乱,直朝着高头大马的杨宪源走来:“阁下何人?” 杨宪源左右张望了一阵,始终没有见到有接应人出现,不由得再次看了眼捏在手中的纸条,纸条上只写着一行“君悦客栈”,没有落款,没有其他标记或是符号,可偏偏就只是这样一张纸条却是能指使得动这位飞燕盟的新主人,原因无他,只因以往快活林让他行事,亦是会留下这样的纸条。 “快活林强抢民女,就藏置在这客栈之中!”就在杨宪源犹豫之际,飞燕盟弟子群中突然冒出了一句急斥,寒凝渊一跃而起,提剑便向着客栈冲去,而闻得寒凝渊这一声呼唤,客栈里瞬间冲出一大群武林人士,便如两军交战一般冲杀过来。 “杀!”晏饮霜再来一声厉斥,飞燕盟门下弟子终是按捺不住,也不顾杨宪源没来得及下令,纷纷拔出兵刃便向着敌人扑去。 狂沙席卷,刀光剑影,江湖人的纷争向来是以鲜血为代价而化解的,飞燕盟门下虽是鲜有高手,可这群武林人士却也并未有那传言中快活林高手一般狠辣,双方交起手来却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寒凝渊冲杀一阵,见着形势焦灼,索性退回几步至晏饮霜的身侧,大声喊道:“晏姑娘,这群人就交给他们,咱们去救人要紧。” “好,”晏饮霜一个剑扫,退开来敌,便与寒凝渊一道向着客栈楼上奔去。 杨宪源在一旁东躲西藏,他武艺本就低微,交战之时只得能避则避,一对儿贼眼不时的朝着晏饮霜的身上打量,见得佳人奔向客栈,难免心中有些疑惑,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战况,杨宪源索性长袖一挥,不顾许多的向着二人离去方向跟去。 “就是这里。”寒凝渊一脚踢出,房门瞬间瘫倒,两人迅步入内,只见这看似不大的房中竟是摆着十几口大箱与十几只麻袋,晏饮霜心中一凛,立时拔剑一挥,划破一只麻袋的口结,稍稍走近一瞧,只见那麻袋中当真藏着一位被封住嘴的年轻民女,晏饮霜登时大怒:“这群贼子!” “嗯,看看有没有薛姑娘的踪迹。”寒凝渊也不迟疑,当即解开身边的麻袋,果然,这里面藏着的都是这群人虏获的年轻女子 晏饮霜连连点头,看着这群从困境中解救而出的女子,心中渐渐有些急切,若不是他们,这群女子怕是要被那群贼人所害,清白有损流落青楼都还算轻的,若是真如传言中的快活林手段,怕是这一辈子都要受尽凌辱,永无天日,而梦颖呢?她江湖经验浅薄,虽有武艺傍身,可在这人吃人的江湖里着实不够看,万一遇到歹人,晏饮霜连连摇头,提醒着自己不要多想,并暗自祈祷着梦颖就在这群女子之中,一面想着,一面手中救人速度更快。 “咦,”房中解救出的女子越来越多,不多时已然有十余位女子站在一旁低声抽泣,晏饮霜也不去多说什么,继续着她的搜寻,忽然,她眼角划过一只靠近床边的木箱,那木箱四下无人,可偏偏自己却是有些轻微晃动,要知道这群女子皆是不通武艺的村姑民女,被人五花大绑的扔进麻袋或木箱,哪里有能挣扎的余地,莫非这木箱里的女子会武功?晏饮霜心中有此一念,不由得生出几分期待:莫非那便是梦颖?当即毫不犹豫一剑挥出,木箱上的小锁应声断裂,晏饮霜走上前去,轻轻将那木箱打开。 只一瞬间,晏饮霜完全没有想到,打开了的木箱里出现的不是那位满心期待等候着她到来的薛梦颖姑娘,而是一抹灰白粉末,粉末席卷空中直扑晏饮霜鼻唇,晏饮霜连连后退,然而那箱中却是突然飞出一位青衣道袍的老者,飞身便是一掌,直取晏饮霜命门。 “砰,”寒凝渊见势不妙,立即自远处飞来,一剑横档,正抵在晏饮霜身前,以剑锋阻挡来人掌力,那老者一击不成,一个轻旋退卡,这才安稳站定,却不正是那日醉花楼一战见过的魔头,摧花药王徐怀玉! “哼,老夫还未来得及找你们算账,却未想到你们这么急赶着送死,”徐怀玉安坐于木箱之上,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晏饮霜:“不过来得也算正好,欲林大祭总还缺点什么,你,倒是个不错的炉鼎。” “无耻老贼,看剑!”晏饮霜哪里肯任他大放厥词,此刻她斗志正盛,面对这前些天还曾大杀四方的魔头毫无畏惧,锦绣剑出,端的是剑气纵横,飒爽英姿。 “啧啧啧,好俊的女娃儿,”见晏饮霜满脸英气的攻来,这徐怀玉却是毫不慌乱,青袍一甩,这个人向上跃起,在空中还不免对她夸赞两句,然而当晏饮霜剑气初至之时,徐怀玉当即变了神采,脚踏剑锋,长袖一甩,便是巧妙化解了这一剑神威,一道掌风再次向着晏饮霜扑来。 “晏姑娘小心,”寒凝渊见晏饮霜遇险,果断迎了上去,“两翼剑法”使出,寒凝渊一人一剑护在晏饮霜身侧,那长剑舞出一道霜寒白气,正迎上药王的掌风。 “轰隆一声,”掌剑交锋,一时间四周凛冽,徐怀玉猛地缩回掌劲,此刻他手掌已然冻得发紫,自是受不了寒凝渊那剑上的寒气,然而寒凝渊此时也不好过,这徐怀玉作恶江湖多年,那浑身内力自然不是他这等少年所能比拟,那掌劲虽是撤去,然而那灌注在掌劲之上的力道却是仍留个七八分,寒凝渊立时被击飞出去,嘴角已然溢出血迹,然而当他见到徐怀玉再次袭来之时却是再次拔地而起,又一次挡在了晏饮霜的身后。 “噗!”徐怀玉受他剑上寒气所摄,这次倒是并未直接出掌,反倒是双手一震,那身青衣道袍直接震裂开来,寒凝渊不疑有他,习惯性的一剑横切守在晏饮霜的身后,然而当那一剑横扫,只切到徐怀玉那件青衣会上,青衣四分五裂,然而徐怀玉人影却是了无踪迹,便在此时,晏饮霜只觉耳膜一颤,一道凛冽掌风自天而降,直击面门。 “晏姑娘,换!”寒凝渊当即大吼一声,晏饮霜立即回应,长剑顺势收回,竟是收起往日凌厉的攻势,横剑而守,这便是二人潜修的合击之术,有此一式,徐怀玉纵使功力远超他二人,可一掌之威却又难以撼动他二人,徐怀玉久攻不下,只得回撤几步再寻他法,然而那二人又岂会让他得逞,晏饮霜本就气势凌人,手中锦绣再起,势若惊雷,直取药王正胸要害。 徐怀玉一退再退,而晏饮霜却是一进再进,仗着寒凝渊的侧翼守护,剑招阴狠无比,根本不容对手有喘息之机。 “哼,我倒是小瞧了你。”徐怀玉虽是连连败退,可面色却是丝毫未见慌乱,身形退至墙角,毫不犹豫便是一个侧身避过长剑锋芒,就地一滚,虽是身形狼狈,但手中不多时已多出一抹药粉,见晏饮霜再度抽身横扫,徐怀玉长袖一挥,青烟粉末直扑晏寒二人。 “小心!”寒凝渊本就在侧翼盯防,双眼一直在揣度这魔头行迹,但见这魔头抬手,寒凝渊立时心中一颤,毫不犹豫的扑上前去,也不顾晏饮霜的剑锋误伤自己,正挡在晏饮霜身前,青烟扑面,寒凝渊猛咳几声,一时间已然提不起半分力气,晏饮霜见她跪倒在地,当即撤了攻势,守在他身前:“寒公子,你怎么样?” “哈哈,”那摧花药王这时也未急着抢攻,望着跪地不起的寒凝渊大笑道:“你们这路剑法倒是有趣得紧,若是我没猜错,是军中的合击之术演变而来吧?”言罢也不待他们回应,继续笑道:“你们自以为能靠着这套剑法击败我,可也不想想老夫纵横江湖,几时是靠着这身武功了,我不妨告诉你,你小子中的这毒名叫‘美人笑’,是我专门为女人调制的,要是女人中了,还可以通过阴阳交合来解毒,可要是男人中了,一个时辰没有解药,他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卑鄙!”晏饮霜一声厉斥,作势便又要持剑攻来。 “晏姑娘,别…咳咳…”寒凝渊猛咳几声,一时拦住了晏饮霜的攻势:“剑阵已破,你不是他对手。”诚然如他所言,这摧花药王名震江湖之时他们都还算乳臭未干的毛娃娃,虽然他二人都是人中翘楚,又凭着这套两翼剑法稍稍压制住他的招式,然而当这魔头露出獠牙,那层出不穷的阴毒手段使出,他们似乎再无招架之力。 “还是这位识得实务,”徐怀玉继续阴笑出声:“小姑娘,你可也想尝尝这‘美人笑’的滋味吗?” 晏饮霜咬牙切齿的望着他,心中又气又急,她自己安危倒是看得很轻,但这位寒公子为救她而伤,若真是按他所言一个时辰没有解药便会毒发,那她还真不好轻易行事。 徐怀玉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故意在晏饮霜眼前晃了晃:“这便是‘美人笑’的解药,我可以现在就给他。” “你有什么阴谋?”晏饮霜自不会愚蠢到轻易相信的地步,直接质问道。 “倒算不上什么阴谋,”徐怀玉得意的寻了个箱子坐下,看了眼那群缩在角落里的乡间民女,又看了眼这位清丽无比的绝代佳人,郑声道:“老夫此来鸿鸾,除了要带着这群女子参加我快活林的欲林大祭,更多的倒是想探知一下那位墨家小子的故事。” “天痕?”晏饮霜微微皱眉,显然不知他所指何事。 “不错,他算不上什么特别,不过作为墨家唯一的传人,他很可能是唯一知道墨家墨心石秘密的人。” “那又怎么样?” “你们一路同行,我相信他就算没告诉这个秘密,但或多或少也会说出些关于墨家惨案的事,你只需要帮我回忆一二,我便答应放过这位寒公子,你看如何?”徐怀玉言笑晏晏,倒真露出一副大义凛然之态:“不但如此,连这些乡野女人我也可以一并放了。” “我不知道他的秘密,就算知道,我也决不会告诉你。”晏饮霜略微沉吟,能让这位恶贯满盈的魔头如此重视,可见墨天痕这秘密有多重要,晏饮霜倒是能拿捏分寸,直接断言拒绝。 “那可就当真不好了,”徐怀玉微微摇头:“那我只好祭出我快活林的独门秘药‘欲澜精油’,先把你调教成一只听话欲奴,再做打算啦。”徐怀玉上一秒还在阴笑连连,下一秒手中已然多出一瓶色泽鲜艳的药剂:“老夫早年横行江湖,采摘过的名门侠女数不胜数,可这些年忙于门中事物,便对这寻常的庸脂俗粉失了兴趣,直到那日在醉花楼瞧见你这女娃,”话至此处,徐怀玉脸上的笑容愈发淫邪:“也好叫你知道,这几日老夫倒是做了些游魂仙梦,每一处梦境无不是与你这清丽佳人共赴巫山,嘿,说来也妙,原本计议着鸿鸾之行只为擒拿那墨家小子,可却被人阻挠,想着欲林大祭在即,带些山野民妇回去犒劳一下门中弟子,却不曾想将你给引了过来,晏姑娘,事已至此,老夫便不跟你客气了。” 徐怀玉话音刚落,身形便如鬼魅一般向着晏饮霜扑面而来,晏饮霜这才看出这魔头的功法竟然远不止刚才所表现出的那般,晏饮霜一面将跪倒在地的寒凝渊牵扯在手中,一面疾步向后连退数步,待徐怀玉身形已近,晏饮霜已然失了躲避之机,当即玉齿轻咬,双目尽显决绝之色,身形向后一靠,这才弃了寒凝渊在地,转而一边御剑阻敌一边借着轻功向后缓退,可她轻功哪里是这摧花药王的对手,不出三合,徐怀玉一个纵身飞跃,身形恰好落在晏饮霜跟前两步之距离,大手一甩,晏饮霜“啊”的一声轻吟,那从未离手的锦绣宝剑便已散落空中。 “嘿,居然是“儒门七君”之一的锦绣,难怪你小小年纪便有此等功力,原来是晏世缘的门下。”徐怀玉当年作恶江湖,少不得与晏世缘有着许多过节,此刻见她已无反抗之力,索性停下手脚调笑起来:“想当年,晏世缘他…” 然而就在他肆意畅言之时,忽然笑声一顿,徐怀玉后脊一痛,当即翻身便是一掌,正击在来袭的寒凝渊肩上,寒凝渊痛呼一声飞落在地,而徐怀玉却更是不堪,那长剑自背心刺入,穿肠而过,竟是不留一丝生机。 “你…你…”徐怀玉满眼不甘,一手捂住那长剑穿肠之地,一手则颤抖的指着倒在地上的寒凝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寒凝渊此刻面色狰狞,受这摧花药王一掌之力,整个肺腑气血都似海啸般翻涌不止,甚至乎鲜血狂涌至喉唇之际才被他勉强压住,但见得这魔头即将殒命,寒凝渊不由得爆出一声狂笑:“摧花药王用毒狠辣不假,可我寒家的‘百炼丹’却也并非浪得虚名,你先前说我轻敌忘了你的名号,可到现在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却只道我中了你的毒,岂不是大大的轻敌?” 徐怀玉闻得此言满目狰狞,他自小便作恶江湖,又哪里会有什么前辈高人的作风,如今落得个必死之局,心中狂躁无边,当即大吼一声,强行支起身子便朝寒凝渊扑去。 “小心!”这一句小心却是自晏饮霜口中传来,此刻她距离他二人位置已远,加之这将死之人瞬间跃出的速度更胜先前,哪里会让她有机会援手,徐怀玉一掌击出,寒凝渊再难避让,掌劲正中前胸,便在寒凝渊闭上双眸静候死亡之时,异状发生,寒凝渊并未就此飞出暴毙而亡,反而是一股莫名的气息径直注入他胸襟之内。 “啊!”寒凝渊暴喝一声,整个人再次倒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原地打翻滚,而那本就狰狞的面色不断变换着色彩,在旁人看来可怖至极。 “怎会如此?”晏饮霜匆忙赶来,见寒凝渊如此模样,当下焦急万分。 “哈哈,我早已看出你对这小子有些情意,却不知那墨家小子对你如何?嘿嘿,我给他的这一掌便注入了困扰北荒妖人多年的‘赤炎’之毒,若没有墨家墨心石中的功法解救,他,马上便会成为妖人,哈哈哈,‘北荒妖人’再现于世,就算是他能活命,这天下,也容不下他!哈哈,名门正派的公子化身北荒妖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徐怀玉笑容越发阴森,终于,一声厉声狂笑之后,他身躯一震,整个人向后倒下,一代魔头在种下了他最后一颗魔种之后,陨落于此。 “你怎么样?”晏饮霜将寒凝渊抱在怀里,让他依靠着自己的腿弯位置,神色紧张的为他擦拭着唇角边的血迹,然而寒凝渊此刻浑身颤抖,显然已是无法察觉她的言语。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突然,晏饮霜侧目一撇,却是发现一道人影自外间飞来,正是那许久不见了的飞燕盟新任盟主杨宪源,原来这杨宪源在外伺伏已久,见得此刻终于尘埃落定,当即自外跳出,竟是毫不犹豫的向那倒在地上的徐怀玉补了一刀。